印度贫困女性不用卫生巾,也不能上桌吃饭

我是Victoria,今年25岁。叫这个名字的原因,是我相信名字代表着对人生美好的期待。我梦想成为一位富婆,体验各种想体验的的人生。大学毕业后,大部分人选了一条现实的路,我却奔向联合国,选择去印度实习,发现那里的贫困女性,竟然连卫生巾也用不起。


而之后的职场PUA经历,更是让我愈发向往自由的生活。


我的家乡,在山东的一个小城镇。爷爷奶奶在国道边开了一个加油站,童年记忆最深的,是我坐在爷爷的膝盖上,听他数着一辆辆来加油的车。爷爷奶奶对我的爱,在很多人眼中,都是一种不可理解的宠溺。在我无数次叛逆的时候,都能听到别人说,看她爷爷奶奶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!


小学开始,妈妈对我要求严格,无论学习还是生活,都让我形成良好的习惯。然而,上初中后,她却突然撒手不管,把自主权完全交给我。初一的一天,我在家看电视,关于高校参加智力答题的节目。看到中国传媒大学的选手很厉害,于是我问妈妈:“妈妈,你说我以后考什么大学好呢?”


妈妈扭头看了我一眼,脱口而出:“你自己的人生,当然你自己决定啊!”我当时一脸懵逼,因为身边的同学老向我诉苦,说他们的爸爸妈妈要他们从小努力考什么大学。妈妈的不管不顾,反而让我不知所措。我接着问:“这个传媒大学的选手好厉害,你说考这个大学好不好?”


妈妈还是一脸平静:“你觉得好,那就努力考上啊。”这就是我和妈妈的母女关系,既互相独立,又紧密联系。也许看多了妈妈为自己而忙,不整天围着我转,我心里对她更多的是崇拜。我不是一个恋爱脑,从不觉得要把爱情、婚姻放在第一位。我觉得,活成自己想要的人生,才是王道。


大三时,我面临着是在国内读研,还是出国读书的选择。这些选择,我都没有提前和家人商量,他们也从不干涉,觉得我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。当同学们准备去各大媒体单位、企业实习时,我对“性别研究”课题特别感兴趣。“性别研究”是关于人对自我身份的认同,人与社会的联系,不同性别的表现,以及性别表征之间的自我探索。这是一个很广阔且复杂的问题,好在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,找到自己天然的“使命感”。

印度贫困女性不用卫生巾,也不能上桌吃饭

2018年,我从联合国实习后,看到一个国际“妇女赋权计划”的项目,我刚好对女性发展研究感兴趣,于是就去了印度。“妇女赋权计划”的目的,是使妇女自力更生,能够拥有独立生活的技能及信心。我当时参加的项目,是了解当地女孩的教育情况,普及卫生巾的正确使用。


印度女性,尤其是山区贫困女孩,卫生巾使用率不到10%,甚至有些女性一生都未用过卫生巾。我去到印度一个三线城市,调查当地上学女孩,发现富人集中的私立学校,女孩卫生巾使用率是60%到70%,而免费的公立学校或慈善学校,女孩卫生巾的使用率不到20%。


在印度,卫生巾品牌很少,一包约55卢布,大概5元。但穷人家的女孩儿,根本负担不起卫生巾的使用!一次生理期用到1-3包左右,就要55-165卢布,而一斤土豆才几十卢布。对于许多贫困家庭来说,这些钱够一家人吃几个星期了。买不起卫生巾,大部分女性会用旧衣服剪下的布,捡来的树叶、报纸,烧柴后的炉灰等,来解决生理期的困扰。她们用过的布洗干净也不能拿出来晒,只能偷偷晾干。


更有一些女孩,什么都不用,生理期就被隔离在破茅房,让血流干净再见人。调研时期,我寄宿在一个受过教育的印度女性家里,她很认真地对我说:“如果你来月经,就不要进厨房,你自己出去找吃的。更不要把脏东西放在家里的垃圾桶里,把它丢去外面。”当我待久了,才终于明白:在印度,经血是罪恶的、肮脏的、耻辱的,生理期不但不可以进神庙和厨房,也不能上桌吃饭。


即使我寄宿的这个家庭,男主人的父亲是退休的前外交官,在他们家,也有这样的规定。在那几天,男人不能接触到经血,否则视为被诅咒,要倒大霉。大部分印度女性,在这件事上,也觉得自己就是原罪,自我贬低,毫无价值可言,为此还失学、失去工作,甚至生命。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,可以提高她们的自我认知,教她们使用一种可持续使用的卫生巾。


这种卫生巾,用棉布包着棉花,用完后拆下棉花,把布清洗干净,重新包上干净的继续用。这样既卫生又环保,适合贫困家庭女性经期使用。我做的事情,被男女主人认可,他们受过高等文化教育,也希望自己的女同胞们,可以改变这些不堪的状况。于是,他们经常会邀请我参加一些活动。一天男主人问:“你想去爬一个hill吗?跟一群来自各个国家的实习生。”


我一听,英文里“hill”不就是一个小山丘吗?于是点头答应。到了山脚,我们分别上了几辆摩托车,一直往上开。开了很久,也没有停下的意思,我问开摩托的哥们:“这是什么hill?”他回答:“乔治珠峰。”珠峰?我赶紧拿出手机一查,珠穆朗玛峰的侧峰!我穿着T恤短袖,毫无装备,就这样来爬珠峰?终于到了半山腰,我们开始往山上走。


途中,我看见两条干巴巴的蛇皮,越想越害怕。于是,我对男主人说:“我不想爬了,想回去。”男主人说:“你可以回去,但没有人送你。你要自己走到山脚下,那里也不一定有车回城里,因为当地人一般不到这个地方。而且,你走到山下都快到晚上了。”我一听,只好勉强跟着他们继续走。快傍晚时,我们终于登上了乔治珠峰峰顶。


一身疲惫,但我看见云层就在我身边穿来穿去,快速翻动,天空踩在脚下时,我深吸一口气,太美了!我们回到家后,已经是晚上,躺在床上,感觉像做梦。早上还在家里,下午就在珠峰峰顶了!毫无计划,甚至是被男主人“骗”去的。不过,这段神奇的经历,让我明白:去勇敢,少犹豫,成就成,不成就不成,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可能。


2019年,我从印度回国后,申请了一家英国大学读研,学习性别研究专业。一年后,我毕业回国,进了一家非常有名的外企。我在公司的市场部,参加各种营销策划活动。一开始,我对职业生涯的开启非常兴奋。但我慢慢发现,所有的公司都越来越内卷,大家好像都在用命来换业绩。特别是2020年后,由于都不好过,很多公司开始觉得,员工的过度劳作,可以换来业绩的上升。这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。


我接到妈妈的电话:“姥爷去世了,快回来吧。”于是我马上从上海回到山东,参加姥爷的丧礼。丧假期间,公司很多同事离职,我不断收到领导和其他同事的电话和信息,要处理无数个烂摊子。甚至我听一位同事说:“都什么时候了, Victoria还要休假”。可是,我请的是丧假啊。我知道后,又气愤又难过,心想:这么没人性吗?


让我不满的,也不只当时的工作状态。我今年才25岁,可即使在一线城市的上海,也到了被催婚的年纪。经常有人问我:“Victoria,什么时候结婚?再不找,好男人都被抢走了。”或者催生:“Victoria,赶紧结婚生孩子啊,女人过了30岁生孩子,就是高龄妊娠,很危险的。”身边很多男性,似乎还处于未开化的状态,对女性评头点足,好像女性就是他们的附属品,无论工作再怎么优秀,女性最后还是要通过结婚生子来巩固地位。


于是,我开始讨厌社交,无论是男性或是女性朋友。我身高1米7,并不是特别瘦的身材,很多女性朋友总是对我说:“你该减肥了,穿不进s码可怎么活?”或者“女性一过百就是胖子”的言辞论调。我很惊讶,难道没有按照别人的想法,长出别人觉得美丽的身材,就必须要遭受这种评头论足吗?他们是谁,模特大赛评委会的委员吗?


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环境。工作两年多后,我萌生回去英国工作的想法。一位正在追求我的男性,知道我的想法后,说:“是你自己抗压能力不够。大环境就这样,凭什么别人能忍你不能…”这是一场多么典型的说教,我懒得和他争论,在一个咖啡厅里,把一杯水泼他脸上,说:“你少PUA我。”从去年开始,我一边上班,一边在网上找英国的工作。经历九九八十一难,我自己DIY通过了英国全球人才签证。


今年四月份,我告诉妈妈:“我辞职了,要去英国找工作。”妈妈听了,很舍不得,但也很支持。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去,我告诉她,一个月后再去英国,我会先回山东见见家人。一开始,我觉得家人会对我的选择不理解,毕竟放弃一个体面且稳定的工作,对于传统的家庭来说,是很难接受的事情。没想到,我成了妈妈嘴里的骄傲,身边的很多亲戚朋友也对我很欣赏,觉得我一直在外学习工作很厉害。


我从来不会美化任何一条我没有走过的路。事实上,我已经适应了英国的生活,找到了自己很喜欢的工作,过着我的人生我做主的生活,还把网名改成了“伦敦美女富婆”。说实话,今年的我,感觉人生越来越清晰,不再胆怯未知,不再害怕未来。每天保持热情,保证真诚,看得越多,去得越远,活得更自由。不过,我的根永远在中国,在山东,努力过好每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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